多年以后,当赵乾站在斩仙台上,面对巨灵神的大斧时,还会想起自己穿越而来的那个下午。
那是冬日,阳光暖融。踏出写字楼的转门时,正好有一股风迎面吹来,他紧了紧领口,逆风望去,就看到了那个老头。
老头在街角摆个卦摊。一把拂尘,一根竹幡,就是卦摊的全部。这里是商业区,城市中最繁华的地方,却没人来管老头这种传播封建迷信的行为。周围人匆匆地来往,都是羽绒、皮衣、貂裘,老头却穿着一领青灰长衫,白色的须发飘舞,漠然看着这一切。
这是奇怪的一幕。很多人都对老头侧目,更有人停步围观。老头只是不顾,面无表情,凝视着花花世界。
或许是被老头的冷漠眼神所慑,并没有人上前算卦。实际上,除了那竹幡上一个大大的“卦”字外,就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,这老头有着与人产生交集的意愿。
赵乾手插在兜里,踱了过去。他刚经历了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,此刻的心,便如老头的眼神一样冷漠。
在公司打拼一年,好不容易碰到这次机会,凭着自己的才华与努力,拿下了这个大项目,却被顶头上司明目张胆地窃取了所有的果实,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句“资历不够,难以服众,不能过多褒奖。不过我会记得你这次大功。”
他自是不服,反应上去,结果走人的是自己。
上司与最高层,有着超越公司制度的亲密关系。
倒不是他不通世事,但自己的上司自己知道,绝不是真的好心保护自己。
这样的地方,呆下去也没有意思。但,谁人的一年青春,没有价值?
于是他心中灰暗,与这阳光格格不入。
于是他站到老头面前,要起一卦。虽然,他自己就会算,不论铜钱、测字、梅花、揲蓍。
“问问事业。”他说着。
老头从花花世界中收回目光,凝视着他。片刻,道:
“水火既济,初吉终乱。你在这里已经做完了可以做的,而我遇到你,就能完成此行。跟我来吧!”
说完将竹幡一扔,伸手执住赵乾手腕,目中两道精光隐现。赵乾甚至没有来得及发一声喊,就觉眼前白光炸起,时间随之消失。
后来多次他想起这一幕,都觉得人真是浅薄如井底之蛙,而生活,更是有够扯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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